多年前，一位粤东教师出题：“世界最长的商业街是哪一条？”一位学生回答：“国道三二四线。”这位学生的回答让教师非常满意，题目拿分了。国道三二四线横贯广东境内，经过潮汕、惠州、广州、佛山、肇庆、云浮等地，全是人烟稠密之地，国道两旁因之商店林立，蔚为大观。国道三二四线在潮汕地区经过饶平、澄海、汕头、潮阳、普宁、惠来等县市，穿越整个潮汕地区，对潮汕人民产生很大影响。笔者长期生活在这条国道附近，现拾取记忆中关于老国道的一些影像，和读者分享。

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，国道三二四线所经过的饶平县城黄冈镇地段全是沥青铺就，当时的国道路面还不及现在的国道路面一半宽，约只有一来一往两车道样子——但这就是所谓“国道”了。既然是沥青路，肯定路面少不了坑坑坑洼洼，路面总是需要修修补补的。于是，经常在老国道上看到一些用于填补路面沥青的施工车。天气热时，总会在老国道上闻到一股烤焦味，这是公路沥青被暴晒后发出的难闻气味了。

在上纪世八十年代后期至九十年代初期，老国道三二四线经过的饶平地段进行一次大整修，沥青路全改成水泥路。在改建期间的好几年时间里，老国道一带尘土飞扬，路面情况十分恶劣。每遇到下雨，老国道路面竟变成浅水池似的，经常看到来往汽车的轮胎陷在水里。

当年的改建工程涉及广东各处的国道三二四线，给长途乘客出行带来诸多不便。以广州至饶平为例，乘客坐一趟车竟然要花整整一天一夜时间！而现在自己开小车，如走高速公路，估计五个小时就可到达，即使走国道，相信也不用八小时。由于当年国道情况恶劣，不少潮汕人到外地，会优先选择坐飞机，设在澄海外砂的老汕头机场人来人往，空运繁忙。附带提及，老国道施工的那几年里，潮汕地区物资非常缺乏，一些中老年潮汕人至今对当年地方物资匮乏情况记忆犹新。

我后来有一次从广州坐汽车回老家，在车上遇到一位曾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跑外地的工商局老干部，他提及当年坐车之苦：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，他有一次到江门出差，要先在饶平坐车到汕头，在汕头住一晚的旅馆。第二天一大早，在汕头汽车站坐长途车到广州。从汕头至广州，中途要经过好几个渡口，遇到这种情况，乘客就要下车了。其中一个渡口经过惠州东江。抵达广州后，再买票坐车到江门。从汕头至广州，坐车就要一天时间，加上饶平至汕头、广州至江门的车程，仅一次出行就要做三天计算，而这些出行还是在广东境内。从前人们出行之难，真是多多。

说明：图片来自网络，并非国道线。但是从前的国道，不少施工路段是这样的。

还是回头说上世纪八十年代老国道的事情。小时，我有几次和伙伴一起骑单车从饶平县城黄冈镇到诏安县城南诏镇，经过闽粤之交的汾水关。一路上，看到的老国道公路有很多上坡路或下坡路，个别坡度甚至十分惊险，让我想起地理书提及的“闽道更比蜀道难。”诏安地属漳州，还是处在福建省的最南边境，当年国道三二四线在福建境内的复杂、险恶不难想像。

现在连接广东、福建重要城市的长途汽车多走沈海高速公路，在从前约只有走国道三二四线。从前的老国道上，经常看到福建长途客车，车前多悬挂牌子，标明出发地或目的地是福州、厦门、漳州和泉州。这类汽车看多了，笔者小时就对福建地名十分熟悉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，货车在老国道上招徕乘客是经常的事。很多乘客喜欢站在路边，挥手叫停货车，再坐到驾驶室的副座。很多货车司机通过这方法赚外快。进入九十年代，如此情况慢慢减少、甚至消失。据称，后来货车司机载乘客被发现要重罚，一旦发生车祸乘客受伤，货车司机要负全部责任，所以到后来货车司机再不敢载乘客了，国道三二四线上看到乘客对着来往货车频频挥手的情况不再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，经过饶平县城的国道两边是很深的臭水沟，宽度很大。当时国道两侧环境相对恶劣。那时的老国道没能看到红绿灯，连斑马线都很少。斑马线似乎只是电影里的城市街头景象，行人经过老国道自然比较凶险。还记得，自己曾在公路上见到一宗大车祸，一位外地司机坐在车里，昏迷不醒，而出车祸汽车的前面玻璃全碎了，碎片掉了一地。

关于老国道，还有一事不得不提之。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的好几年时间，特别到了春运期间，全国各地冒出很多“车匪路霸”，这批坏人严重影响到老国道上往来车辆、乘客的安全。当年的司机、乘客受劫不少，有的甚至付出生命代价。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之前，通讯不发达，手机、寻呼机之类没有，报案困难给劫匪造成可乘之机，后来各地政府厉行打击“车匪路霸”，国道三二四线的劫案越来越少。

回望从前，老国道给我带来的感觉是脏、乱、差，但这条路对地方人民的产生的影响非常深远。相信很多潮汕人，一旦提及老国道，仍是怀着深深感激之心。

——本文作者陈雪峰

相关链接：现在的国道线，在高德地图上又被标识为福昆公路。福州—昆明公路，编号为G，简称福昆线、国道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所属的一条国家级干线公路，为中国国家道路网的横线之一，起点为福建省福州市仓山区白湖亭跨线桥，终点为云南省昆明市官渡区菊华立交桥，全程千米，经过福建、广东、广西、贵州、云南5省。